向羽

珠海京师社会工作中心 督导、党支部书记

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社会学系 教师

又到了很多人做抉择的时候，有人选择离开社工，有人选择留下来坚守。其实，只要你踏实社会工作这条路，你一直都会面临这样的抉择，今天选择是否要“读”这个专业，将来选择是否要“做”这个专业，甚至做一段时间之后还要选择是否“继续做”这个专业。我也知道，就算我讲一万留下来的理由，也顶不住大家一刹那的犹豫，我还是想说说我的一些看法。

留在社工专业，做个有理想的人

我在中大读社会工作本科的时候，社会工作发展形势远不如今日红火，我们总是处于迷惑与焦虑之中，不知道前途和未来在何处。那时我们还拍过一部微电影，叫做《惑》，在优酷视频上可以找到，我也推荐给我所带的新生导师组的同学看过，反映的就是大家那种迷惑的心态，最终的结局是“下定决心去读社工”。我们也挣扎过，犹豫过，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留下来不是刹那的决定，而是一个逐步坚定的过程。

读本科的时候，我遇到了好多人，专业老师，师兄师姐，社工同仁，他们身上所散发的那种理想主义情怀鼓励我留下来。社会工作是具有强力价值导向的专业，公平正义，助人自助，这些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真的就有人在坚守和实践。那时，我们的社工老师多数都是从香港过来“支援”的，他们上完课就不得不离开。多少次上完课老师离开，我们一群人都跟着老师走，一直走到地铁口，我们就像没人照顾的孩子一样，渴望着被关怀。这些老师多数都是“义务性质”的，说是“义务”的，是因为他们的报酬实在是少得可怜。我们社工系的创办人罗观翠老师，任课的李昺伟老师，梁镗烈老师，胡良喜老师，当然还有其他的我没有接触到的老师，他们都是带着理想来中大的，带着理想来培养社工人才的。罗老师他们带来的资源不必说，他们完全不计报酬，全身心的投入。我曾问过昺sir，坦白地说中大给他们的待遇还不及他在香港待遇的十分之一，但他们就愿意投入其中。罗老师也曾对我们说过“学社工，做社工都是要有理想的，如果想要大富大贵就不要来社工了”。张和清老师是我读大二的时候才来中大的，他身上更是散发着社工人的理想主义情怀，他们在云南的实践探索现在是广为人知，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背后坚守的心路历程呢？还有一些高年级的师兄师姐，他们一直奋斗在实践的第一线，他们也乐于帮助、指点我们这样的师弟师妹，社工专业“传帮带”的上下年级关系深深地影响了我对这个专业的认同。后来，我还遇到好多从其他专业转到社工专业或转到社工行业的朋友，他们各有特殊的原因，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关心人，关心公平与正义的理想主义情怀。

我觉得我之所以留在这个专业，我遇到的这些人深深地影响了我，影响了我对于这个专业的判断与认同。在我们这个时代，谈理想似乎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成功的标准不就是权和钱么？在所谓的主流意识形态操控下，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是很不容易的，马尔库塞也说在社会控制潜化的情况下，拒绝“随大流”都显得神经过敏和软弱无力，不要说去追求另外一种生活，甚至连想象另外一种生活的能力也没有了。我们是否要随大流呢？

留在社工专业，自己拥有一片广阔的空间

接受本科教育以来，好多老师都曾讲述过类似的观点：如果说过去的30年是以经济建设作为重点的话，那么接下来的30年定会以社会建设作为中心。不自夸地说社会工作专业在其中大有可为，近年来广东社会工作飞速发展不正在印证这一点吗，虽然它还存在诸多问题。

社会工作是一个新兴的专业，也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新就意味要面临“社会认同不高”等诸多现实的问题，但新也意味着“多样的发展可能性和广阔的发展空间”。拓荒的一代必定会遭遇种种艰辛，在空白上描绘美丽的画卷确实不易，但毕竟今天大家面临的境况比我们当时好太多了，比我们的师兄师姐好太多了，毕竟前面已有领路人了。狭隘一点说，从个人职业发展来看，个人在新兴的行业里成为领袖的可能性要比在一个成熟的行业里大得多吧？坦白说我留在社工专业当然有这样的考虑，也希望有更多的人留在这里。

关于“一些说法”的说法

有人会说，社会工作专业的前景并不明朗，不知道自己将来可以发挥怎样的作用；想等这个专业变得成熟了，我再回来。社会工作特别强调主体性，社会工作专业、行业未来的前景如何，社会工作专业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具体到社会工作者将来每月能领多少薪水，这些都取决于今天我们如何去探索，如何去努力，如何去开创。社会工作专业/行业的未来实际上处于你我的建构之中，关键在于你是否有这样的勇气和信心坚守下去。索尔·阿林斯基在《反叛手册》里讲了一段话，我非常赞赏，大意思是说：你想要世界变成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那你就要从现实处境开始努力。其实社工专业/行业也是如此，你想让它变得美好，那就得从现实开始努力。

有人会说，换一个专业其实不是我想的，而是迫于家人的要求，家人希望我经商，希望我从政等等。扪心自问，真正的原因是如此吗？很多时候，家人及家人的期望不过是我们合理化自己行为的一个借口吧。大学是自由、自在，更是自为，如果我们对自己自信一些，对专业自信一些，那你选择留下，家人也不会有异议。所以，关键在于你，而非家人及家人的期望。

有人会说，自己转到其他专业去，以后可以利用空余的时间来从事社会工作专业的事情。很显然，这部分同学对社会工作专业认知是有偏差的，误解了“什么是社会工作”。社会工作专业并不是高深莫测，但也非某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客气地说，我也算是受过六年社工专业教育的人，我也只是略懂，而还需要不断努力学习和探索。因此，若觉得这个专业太简单而想选择一个更具挑战性的，我只能说那是你因为你对这个专业认识的还不够。

    社工专业很年轻，整个行业也很年轻，我们负责社工教育的这个团队也很年轻。我们虽然算不上学富五车，经验丰富，但我们都算是受过社工专业训练的人，也是怀有理想主义情怀的人。我们愿意与那些和曾经的我们一样迷茫的人一起努力，或许这才是我们这个专业的魅力吧。谈理想可能有点空，但不要以为它不在，因为有人在。

    郑广怀老师给我们分享过一段话，再次分享给大家：

    如果你不仅关注社会议题，还想亲身推动社会服务和社会改变，请选择社会工作；

    如果你不仅批判社会现实，还想亲身挑战社会不公，请选择社会工作；

    如果你不仅同情底层群体，还想亲身与他们团结战斗，请选择社会工作；

    如果你不仅想在书斋坐而论道，还想让理想照进现实，请选择社会工作；

    如果你不仅寄希望于精英自上而下的改革，还想唤醒普罗大众的意识，请选择社会工作；

    如果你想经历他者的人生，想用生命影响生命，请选择社会工作；

    如果你想兼具全球视野和本地智慧，想联结个人议题与全球变革，请选择社会工作。

    以上是我想说的话。

    请和我们一道选择社会工作吧！